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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膝始载于《神农本草经》，列为上品，市场商品分为怀牛膝和川牛膝两种。怀牛膝主要产于河南焦作，古称怀庆府地区。牛膝味苦、酸，性平，入肾经，有活血祛瘀，补益肝肾，强筋壮骨，利湿通淋，性善下行，故可治疗下半身腰膝关节酸痛。

我临床上很喜欢用这味药，除了补益肝肾外，重点实出两个方面，一是引药下行，补肾药和妇科病常加入；二是治淋症，即西医称的泌尿糸感染，非用不可。前两个方面为一般医家所熟悉和善用，但是对后一方面的作用，却用的不多，真有点埋没了怀牛膝的功劳。

通过阅读医案及中医理论的掌握，可以使医生们在自己的临证中不断地产生新的有效方剂。记得自己在工作后不久，阅读四川名医刘梓衡先生编著的《临床经验回忆录》，其后有附录3篇，皆言两味药治重症之奇验，其中一案用牛膝31g、乳香3g治疗一青年工人之血淋：小便时阴茎疼痛，龟头包皮水肿如大气球，有如斗碗，状若水晶，效果非常显著。后阅《本草纲目》、《张氏医通》等书，皆言牛膝为淋证之要药。《诸病源候论》云：“诸淋皆肾虚而膀胱热也”。遂结合自己用药习惯，于四妙丸加炒杜仲、炒川断组成方剂：牛膝31g、乳香3g、苍术10g、黄柏10g、薏仁30g、炒杜仲12g、炒川断12g，共七味，水煎服。用之临床治疗急慢性尿路感染，效果非常显著，甚止用八正散无效者，用本方亦常获良效。本方之创立全得益于刘老之医案。《临证用药医案集》-----雷根平

两味药治重病奇验：杨XX，男，2l岁，成都某汽车修理店学徒。年5月17日，来我处求诊，主诉：“小便时阴茎疼痛，近更屙又屙不出，龟头包皮肿大如氢气球，走路擦到就痛。到XX医院检查，喊住院手术，要先交50元，我咋交得起这么多钱呵！”见其面色青黄，山根微青带黑，舌白兼黄，脉浮数而滑，为之检视龟头包皮肿大，有斗碗大，如水晶状。此血淋所引起，小便难出，浸入皮肤，结成此水晶球也。处方如下：牛膝31克，乳香3克。第二天来说：“服药后，茎中及龟头痛已解。”嘱其再服。第三天前来候诊时，见其头面光泽，喜笑颜开。据说：“昨天我捡成双剂，连服3次，半夜起来，尿胀慌了，跑进厕所，因为不痛，尿后才发觉龟头水疱被抓破了，整个内裤和两胯都打湿了。”病人由血淋开始，水分浸溢皮肤，致龟头水疱。牛膝能散恶血，为治血淋要药。李时珍说：“治五淋尿血，茎中痛。”缪雍希说：“性善下行……能通气滞血凝。”叶天士说：“苦平清肺，肺气清则通调水道。”日医冈村尚谦说：“治腰膝疼痛，癥瘕，经闭，淋闭，血尿等症。”张山雷说：“清利二便”。张景岳说：“走十二经络”。《直指方》说：“小便淋痛，或尿血，或沙石胀痛。……或入麝香、乳香尤良。”《医学集成》在淋症篇内，亦指出用牛膝、乳香法，故病人得此而大见奇效。《临床经验回忆录》----刘梓衡著．

根据上述两篇文章，我结合临床又组成了自己的重用牛膝治疗泌尿系感染方：怀牛膝30g黄柏15g苍术10g生薏米50g乳香5g炒杜仲15g炒川断15g当归15g苦参12g浙贝母15g。该方是在雷氏验方的基础上又加入了张仲景的当归贝母苦参丸，临床运用更为妥贴效验。现举一例示之：马某某，女，38岁，近些日子患急性泌尿系感染，少腹急结，小便不利，尿道灼热，西医打针一周，效果不明显，求治中医。刻诊：除上述症状仍存在外，舌徵红，苔薄白，尺脉滑数大，大便略干。处上方加导气汤：怀牛膝30g黄柏15g苍术10g生薏米50g乳香5g炒杜仲15g炒川断15g当归15g苦参12g浙贝母15g白头翁30g吴荣萸6g小茴香5g木香10g木瓜10g玉片10g川楝子15g。五剂后诸证消失，痊愈.此案加导气汤因有少腹急结。

曾治一老年男性，60多岁，尿急、尿频、尿涩痛，发热，乏困，腰酸痛，典型的泌尿系感染，在医院挂了几天佐克，同时口服八正合剂，仍不见好转，求治了我处，要求中医治疗。刻诊：察舌微红，苔薄，脉弦细，右尺细数，左尺沉细无力，腰痛如折，辨为湿热下注，耗阴亏肾，处四妙散加减：怀牛膝45g黄柏10g苍术10g生薏米30g虎杖15g炒杜仲l5g炒川断15g乳香5g共八味三付水煎服日三次。

三天后，尿急、尿频、尿涩痛消失，腰痛减轻，改六味地黄汤加怀牛膝5剂，痊愈。这是老年淋症兼肾虚我重用怀牛膝，实际上，我在治疗热淋、血淋、石淋、虚淋、浊淋、毒淋各种淋症时不分男女老少，不管用何方，都加入怀牛膝，取效甚明显。其实这种用法古以有记载，不过是现代人有所忽视罢了。

今人邹孟城在《三十年临证探研录》写到：……愿将家中秘守之治梅毒方公渚于余，以拯失足之人。其胞兄曾于孤岛时期涉足花柳身染梅毒。经其母之店主用秘方治之得愈。解放之后曾一度复发，其母又往求药。店主曰：“我已退休，子孙不业药，祖传秘方当行诸于世矣。”遂告之曰：“采鲜怀牛膝全草一大捆，洗净后揩去水，打取自然汁，每日饮服一大碗，直至痊愈而止。”其兄如法服之，加以善自珍摄，竞得根治焉。李时珍于《本草纲目》“牛膝”条下云：“牛膝乃是厥阴、少阴之药，所主之病，大抵得酒则能补肝肾，生用则能去恶血，二者而已。其治腰膝骨痛，足痿，阴消，失溺，久疟，伤中少气诸病，非取其补肝肾之功欤?其治癥瘕，心腹诸痛，痈肿，恶疮，金疮，折伤，喉齿，淋痛，尿血，经候，胎产诸病，非取其去恶血之功欤?”用牛膝治腰肌劳损，既取其去恶血之力，又取其补肝肾、强筋骨之功，未越出中医传统理论之范畴。而新鲜淮牛膝取汁饮服，以治梅毒，为诸书所不载，固是独具心得之经验秘法。若此法确实有效，则可推测鲜牛膝尚具解毒杀菌之能。

参考古今验案，结合临床实践，充分证明怀牛膝不失是一味治疗淋症，泌尿糸感染的良药，诸位同道切莫忽视其治淋功效，应进一步发掘运用之。

作者:王幸福，雷根平